妃榻上闭起了眼。
心火颇盛,光靠扇子可扇不走。
入夜,宁真跪坐于榻上制香。
被某人捣乱弄撒的香粉与香屑都混到了一起,只能重新研磨了。
余光瞥见春姚在一旁欲言又止,宁真好奇地问她怎么了。
“娘娘是不是和陛下吵架了?”
宁真握着石杵的手一顿,低下头,“没有。”
“以往若是陛下不过来用晚膳,都会让内侍知会一声的。眼下、眼下都快要就寝了,陛下也没现身呢。”
宁真嗯了声,“拂云轩又不是陛下的寝殿,没有天天过来的道理。”
春姚握住虎子作乱的小爪,把它抱开,对宁真道:“奴婢来帮娘娘吧。”
话音刚落,门口就传来一个阴测测的声音,“春姚这是要抢朕的伙计呐。”
明明是清朗的嗓音,却听得春姚手一抖,差点将石钵摔了,手忙脚乱地放回小几上,她连忙起身请安。
“嗯,退下吧。”
宁真也放下香药,起身问安,却被他扶住了手臂。
“说好了和朕一起制香,捻儿怎么不等等朕?”
她坐下捧起石钵,自顾自研磨,不让他插手。
自讨没趣的萧景润挑了挑眉,没有多说什么,而是在屋内转了转,随后往外走去。
宁真手中动作一停,没来由地心中涌起一股憋闷。
他还真是想来就来,想走就走。
不一会儿,萧景润又回来,换了身淡色绸制寝衣,墨发则是披散着,盈着湿气。
原来是去沐浴了。
宁真扫了一眼便没管他,手中的碾磨倒是变得轻快起来。
“如今虽已到春分,夜里却有些寒凉,不知道捻儿愿不愿意替朕擦擦头发?”
萧景润握着干布巾举到她眼前,生怕她瞧不见一样。
他这双手骨节分明,微微显露着青筋,移过来时还有澡豆的清香气。
宁真脑海中又浮现出昨夜的恣情,他的手抚过很多地方,也曾与她十指相扣紧密贴合。
感觉到耳尖微微发热,怕被瞧出来,宁真只好将他推一下,“那陛下转过身去吧。”
烛火摇曳,将两人的身影投在一侧墙壁上,静谧得很。
宁真盯着他颈后的一道红痕怔忪,这似乎是她抓出来的。
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甲,她闷闷地摩挲了一下。
“捻儿。”
“嗯?”
“今日朕见了一位旧友,他的新婚妻子如今也在陆夫人办的女学之中教学生,是个挺有意思的人,朕想着你们也许会投缘,改天可以带你见见她。”
“教授什么类目呢?”
“医术。”
宁真微微吃惊。
宫中太医院里也有不少女医,但比起男医者来说,她们更像是打下手的,真到开方之时还是太医正以及其他几位资深的御医说了算的。
“多一些女医挺好的。”
宁真放下擦发干巾,认真地说:“虽说医者眼中只有病患,没有男女之别,但是有些女子身子不舒服,碍于旁人的眼光,不好去瞧男医者。而女医者又少得出奇,是以很容易耽误病情。”
萧景润听罢,拍了拍她的手,“捻儿说得有理。你若是对女学感兴趣,改日我们出宫瞧瞧。朕听说女学生们热情很高涨。”
“好。”
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,都是些寻常的事,萧景润却觉得温馨得很。
墨发已经半干,他回身抽走她手中的干巾,神秘兮兮地附在她耳畔说:“朕悟了一下午,捻儿愿意和朕再试试么?”
宁真一头雾水,“悟了什么?陛下禅坐修行了吗?”
萧景润将她抱于腿上,压着嗓子说了几句话,直把宁真羞得捶他,扭着身要下来。
他倒吸一口凉气,倒不是被她捶疼了。
“乖捻儿,先别动。”
他竖抱起她,猛地站起身,惊得她下意识将纤腿缠于他的腰间。
紧接着被他抱着走了几步,坠入床榻之时,宁真还欲挣扎。
萧景润那秘色暗金纹的衣袂略一抖动,姜色幔帐便从玉挂钩上缓缓垂下。
春夜正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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