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潼县。
这个地处大辽西南边陲,和十万大山接壤的小镇,在这些年的乱世里仿佛世外桃源一般。虽然来这里的行商少了,与大辽腹地的贸易受了些影响,但是这里的人并不以此为主业谋生,他们和十万大山里的苗寨做着生意,和西荒的商人做着生意,男耕女织,圈养家禽,日出而作日落而息,时间像流水一般,他们的生活十分安静。
青潼县郊的山里,是宇文墨和小满的旧居,他们在此生活了七年。
院落里原本已经消失的参天古槐,不知何时又长了出来,伸展开了巨大的树荫,笼罩着院落。院子里荷塘里的枯叶被清理干净,磨盘大的荷叶层层叠叠,随着微风和水波轻轻荡漾,淡粉色的荷花苞将放未放,点缀其间。
院门口碎石小径上的落叶被打扫得干干净净,白色的墙重新粉刷了一遍,红木飞檐上了红漆,黑色的瓦片也修整整齐,山风吹过,飞檐下青铜的风铃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,反衬出山里的寂静。也只有风铃上的铜锈,昭示着时间的流逝。
和往年不同的是,院落的天井里多了一棵结满了美女头颅的千面树,树上挂着一个大红的灯笼,院子外的正门口,懒洋洋的趴着两只巨大的荒兽,正在沐浴着银白色的月光。
院子里厨房和正房还亮着灯,青黛坐在泥炉旁看着瓦罐,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药味,竹叶端着熬好的银耳汤穿过游廊,掀帘而入进了正房。
宇文墨披着白色的长袍,盘膝坐在临窗的炕上,正在和小满下棋。
如今的小满,是十四五岁少女的模样。
是他记忆中,离城国师府里,苏撒尔满的样子。
她穿着一身红衣,头发梳成长辫垂落在身后。脖子上戴着红线穿着的赤金兽笛,此刻兽笛没有激发,只是一个核桃大小的狰狞兽头,腰间带着香囊和安子玉牌。她的肤色如雪,手腕上缠着珊瑚串,玛瑙串,碧玉串,一抬眼看他,紫色的眼睛仿佛潭水凝结而成的宝石一般,未语先笑:“先生,该你了。”
他低头握拳抵着嘴咳嗽了两声,小满下了炕,从竹叶手里接过了银耳汤坐到宇文墨身旁:“先生,喝点银耳汤,润润嗓子。”
他伸手去接,她调皮的避过,笑看着他。他有些无奈:“小满。”
她低头吹了吹,用瓷勺舀了一勺,喂到他唇边:“不凉不热,正好。”
他垂眸,看了瓷勺片刻,晶莹剔透的银耳在半透明的胶质汤里舒展着。他就着她的手吃了下去。
屋子里很安静,只有墙角羊皮灯笼里烛火燃烧时轻微的噼啪声,和瓷勺碰到碗时发出的轻响。
竹叶端着空碗下去了,小满上了炕,偎在他胸口,如小时候一般挤进他怀里,双手环抱住他的腰。
宇文墨微微僵了僵,如今的她,毕竟不是小时候了。
人的寿命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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