瞬间,爵爷整个人都往前倒去,这下头盔里也满是脏水,伴着官道上马匹的屎尿臭味。
终于,恩菲尔德还想起来有这么个儿子在。
“贝塔!贝塔!过来扶我!”
“贝塔你人呢!”
“贝塔你死了吗?!”
这回轮到老农叫嚣了。
“这是决斗啊!你还有脸喊帮手!?”
老恩菲尔德丢了剑。
喘着粗气,像是一头蛮牛。
他不肯认输,只得跪在老农面前。
一点点,慢慢地爬了起来。
老农捧腹大笑,手里的剑都握不稳了。
“哈哈哈哈哈!骑士大人!哈哈哈哈哈哈!你怎么啦!?骑士大人!”
砰——
贝塔扣下了扳机。
农户那胡子邋遢的老脸裂开来。
身子一软,尸体倒下。
这大孝子飞也似地策马赶到父亲身边,将父亲从泥浆里扶了起来,扶到马上。
老恩菲尔德一言不发,脸色铁青。
小贝塔快要哭出来了。
“父亲,父亲你没事儿吧。我看你摔得狠了,把盔甲揭开,让我看看你受伤没有。”
恩菲尔德像赶苍蝇一样,抝开儿子的手。
“滚!”
贝塔不解:“为什么啊?父亲?”
恩菲尔德怒骂:“你把他打死了!你个小畜生!”
贝塔:“他在侮辱您呀!”
恩菲尔德:“你在侮辱我!我的对手要和我决斗!他愿意和我决斗!却叫你一枪打死!他死的像是一条狗!毫无尊严!”
贝塔:“这事儿谁知道啊!”
“我知道!”恩菲尔德信誓旦旦地说:“我在一场决斗里,卑鄙无耻地用枪把一个老头儿打死了!这辈子我都忘不了!——
——如果没有这把枪!我们都会是英雄!”
“如果没有这把枪……”
贝塔凝视着手里的枪械。
——琳·恩菲尔德步枪。
默念着,呢喃着。
“我们都会是英雄?”
像是一个笑话,但它就是事实。
恩菲尔德家画的蓝图。
恩菲尔德家制的枪械。
老爵爷满脸悻悻之色,身上摔出不少暗伤。揉着马驹的头,比儿子还亲昵,顺着官道继续前行。
贝塔望着父亲的背影。
他一直都不明白,为什么三娘年轻时那么美。那么出众,身为优秀强大的魔术师,居然看上了一个花心的老男人,一个没什么本事的游骑将军。
他思考着,琢磨着这个问题,想了很久都没得出答案。
他答应三娘,要把父亲完整地带回家。
刚才举枪瞄准时,他在想,要不就这么一了百了,背信弃义。
可是看见父亲摔在泥巴里,他心软了。
这不是什么孝顺,也不是什么人性的美好之处。
——他是个成年人,从来都不讲人性。
只是他觉得,在这个节骨眼上,他不能像个畜生一样,把老人家的单纯的心愿给毁了。
和父亲说的一样。
如果贝塔扣动扳机。
这事儿没人会知道。
除了他自己,他会记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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